【盾铁】地板下的小人（下，已完结）
看了看发现自己一个小童话写了快3w字
我果真是个话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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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rskine博士认为Steve实在是一个十分乖巧，让他不忍心苛责的好孩子。在他建议性地说要Steve出门以后，少年出门的次数明显增多了，每次都会带着一身草屑回来，但说实话，他整个7月份看见的男孩脸上的笑容都没有这个星期多，所以管它的，Steve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做吧。
他可没忘记Steve刚来的时候忧郁沉闷又多病的模样。
“你的哮喘没问题吗？”
“已经很久没有复发过了博士，”Steve不紧不慢地嚼完嘴里的牛排，朝erskine感激地笑了笑，“您的牛排也做得很棒，我很久没有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了。”
erskine这才想起来自己看到过的资料，Steve的父亲在107队的突袭中丧生，母亲也在不久前感染了传染病而去世，这个寡言而善良的孩子变成了战火时代里随处可见的一个孤儿。
“你喜欢的话我可以让他们再送一些来，”想到这里erskine忍不住冲他和善地微笑了，“军队对于科学家的待遇总是要好很多，毕竟是需要用蛋白质来补充脑力的。”
Steve点点头，继续享用着他那份珍贵的牛排，“Bucky是怎么认识您的，博士？”
erskine愣了愣，然后哈哈大笑，“Barnes中士是个没办法让人讨厌的淘气鬼，我随军的时候常看见他因为出去和周围的女孩约会而半夜偷偷翻墙进来，他每次都会经过我这里，有时候还会为了让我替他保守秘密而贿赂我两瓶啤酒。”
Steve嘴咧得大大的，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的确是Bucky会做出来的事情。”
“你除了参军以外，有没有什么其他想做的事情？”erskine试探着问道，“我无意间看见过你的画，说实在的，你很有天赋。”
Steve却只是摇了摇头，“博士，现在情况危急，我想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
“我还以为你想方设法参军的目的是要和Barnes一样。”erskine调侃道。
“说实在的，就算我参军，我永远也不会成为Bucky那么讨人喜欢的样子。”Steve耸耸肩，稀松平常地说道，“姑娘们总是喜欢更能给她们安全感的男孩。”
“但Peggy不一样。”
“博士——！”
“好了好了，”年迈的博士笑呵呵地拍了拍Steve的肩膀，“我得告诉你的是，Peggy前些日子打电话来说，她会随着新兵营一起出发去芝加哥。”
“Peggy？”Steve惊愕地问道，“可……她是怎么……”
“Peggy的父亲是军官，”erskine博士扬起眉毛，“所以她有一般女孩没有的坚韧和勇敢。”他望向Steve明显低落起来的情绪，深深地停顿了几秒，抿了抿嘴唇之后才犹豫着问道，“说道参军……”
“您不用再说了，”少年勉强冲他露出一个稀薄的笑意，“我知道我是没办法实现这个梦想了。”
erskine博士握着叉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好久，他听见自己慢慢地说道。
“如果……我说你能参军呢？”
Steve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时间进入8月以后，开始偶尔会有不那么炎热的日子出现，阴天也不再让人难以忍受的闷热和潮湿，从东北边刮起了通体舒爽干燥的风，携带着鼠尾草的馥郁香气。
“伙计，我得说，你现在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高尚了，你甚至学会了和erskine撒谎，还从商店里偷偷拿赠品。”说这话时Tony围着小餐巾，膝盖上端放着一个圆盘子，他正动作优雅地切割着指甲盖大小的一小块T骨牛排，值得一提的是，这副做工精细的刀叉组合还是Steve去镇上杂货店买东西的时候顺手拿来的。
“这不是偷的！”Steve对于这个莫须有的指控感到非常委屈，他梗着脖子和Tony争论道，“没人会从玩具屋里偷东西！”
“但你总向erskine博士撒谎了没错吧，”Tony解决掉最后一点牛排的渣，用餐巾擦了擦嘴，“不过我觉得这样反而更好。”
“我从来也没说我自己是一个高尚的人。”Steve耸耸肩。
“毕竟这些都是小事儿，你之前还伪造过5份征兵记录呢。”Tony坏笑着用叉子戳了戳他。
“哦Tony，你不能把这件事情当做什么光辉事迹到处说！”
“我没有。”小男孩满脸无所谓，“再说了，除了jarvis，根本没人能听我说话。”
Steve愣了愣，而后低下了头，“对不起。”
“得了，别像个娘们儿一样，”Tony友好地拍了拍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我这不是还有个大个子听众嘛。”
Steve固执地低着头，反复摇头，“对不起，Tony。”
“你可真是像个姑娘一样没完没了了Steve。”
他抬眼，Tony的头发乱糟糟地冲他咧着嘴开怀大笑，就像一个真正的、15岁的小男孩一样。
也许Tony和自己都是被逼迫着成长的人。Steve鬼使神差地想道，至少在这一瞬间，如果Tony能变回一个无忧无虑的15岁少年，他一定尽力去守护这个瞬间，让它变得长一点，更长一点。
“你大概是找到了女孩儿们都不喜欢和我说话的缘故了，”Steve好脾气地笑道，“她们不需要多出一个闺蜜来。”
Tony笑得更猖狂了点，趴在Steve的手背上不断喘着气，像是被呛到了一样，“我真应该把这句给你录下来，等到你有女友的时候放给她听！”
“我不可能有女友的。”Steve耸耸肩，目光轻柔地笼罩在Tony的身上。
小人儿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花，不可否认地从心底里升腾起一股满意的幸福感，“的确如此，你休想在我之前找到女友！”
“谁先脱单谁是狗。”
Tony抬起头，那双蓝眼睛在金色的睫毛之下显得更加鲜艳了，连带着他触碰到的那一小块手背的皮肤都让Tony觉得烫手。
“Tony？”
“好，”男孩固执又不服输地盯着他的眼睛，“谁先找女友谁是狗。”
窗外隐隐约约传来了雷声，预示着夏季的最后一场暴雨即将降临。
“我真高兴你同意了erskine博士的邀请，”Peggy兴奋地抓住了Steve的袖子，而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有些羞赧地放开了他，“我们可以一起去新兵营训练！”
“不，Peggy，”Steve有些为难地朝后退了两步，“erskine博士说，由于我错过了夏季征兵，所以只能等到秋季结束以后才可以入伍。”
“可是你的哮喘……”
Steve满面忧愁地点了点头，他对于自己的身体同样完全没有信心，而即将结束的暑假不仅意味着自己要回去布鲁克林一个人面对逐渐寒冷起来的天气，更意味着自己很可能再也没办法见到Tony了。
“不要担心这些了，”Peggy只以为他是对即将到来的生活担忧，拍了拍他的肩膀，“erskine博士相信你，我也相信你，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士兵。”
“谢谢你，Peggy。”Steve点点头，“我只是……有点担心……”
他还没来得及和Tony说这件事情，面对着那双焦糖色的大眼睛，Steve没办法和Tony开口说自己要入伍的事情，尤其是他昨天还和Tony保证自己下个长假也会来看他，没准儿还会带他去布鲁克林“见识一下穷人们的生活”。
“担心？”
“没什么，”Steve摇摇头，头一次好好地打量了女孩，真心实意地说道，“我们秋天再见，你穿军装一定很好看，Peggy。”
红发女孩脸颊浮现出两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喵——！”
Peggy被这声尖利的叫声吓得朝后退了一步，一只姜黄色的大猫不知从哪儿蹿进了她和Steve之间，然后迅速地跳入了erskine博士家的庭院里没了影子，只能看见不断抖动的树叶。
“那是……Eugene家的猫？怎么会在这里？”Peggy皱了皱眉，“说起来，Eugene也入选了这次的征兵。”
但Steve的心思完全没听到后半句，他皱起眉，“Eugene的猫？”
“是，以前这只猫就喜欢在erskine博士家门口转悠，怎么撵都撵不走，最近没有来了我还以为它对这里不感兴趣了。”Peggy笑了起来，“怎么了？”
“Eugene那个蠢货，他家的猫更是讨厌。”
Steve突然想起Tony之前哼哼唧唧和他抱怨，自己总是被猫啊鸟啊之类的动物追着跑的事情，霎时间一跃而起，动作迅速地压根儿不像个病弱的少年，“我突然有点事情，Peggy我们秋天见！”
女孩看着Steve钻进篱笆旁的草丛里消失了身影，有些怅然地叹了口气。
Tony stark在7月份最讨厌的动物是乌鸦。
如今是8月份了，他得把Eugene家的猫排到本月最讨厌动物排行榜的第一名。
他一边朝前飞奔一边在心里怨恨地想道，都怪Steve。
他要把Steve Rogers放到全年最讨厌的人第一名，谁也不能替代，而且没准儿他还要放很多很多年。
Tony发誓自己不是有意跑到erskine的小屋外面当一个卑劣的偷听者，他只不过是趁着太阳不是很大，想要出来骑一骑他的独轮小车，等到他发觉石凳上坐着的是Steve和Peggy的时候，自己的脚就像长了根一样，一下也没办法移动。
Steve要去部队？还是和Peggy一起约好了的？
哇哦。
Tony只觉得嘴巴里像是吃进了迷迭香的种子一样，干巴巴地泛着苦味儿。
他早该想到的。
“你这个骗子！”他冲Steve的背影愤怒地挥舞着拳头大喊道，“你答应过我回去好好上学的！不去那个该死的战场上送命！”
他的声音太小了，身为人类的Steve坐在庭院里，耳边充斥着鸟鸣水流和风声，任凭Tony扯破了嗓子，对于少年而言不过是如同昆虫一样毫无意义的嗡嗡声。
但是Tony忘了猫的听觉比人类要灵敏一百倍都不止。
他把因为奔跑而糊在脸上的草抹开，顾不得满地乱爬的硕大昆虫和脚上沾满的泥土，该死的，他决不能被Eugene的那只肥猫逮住像耗子一样玩，那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喵呜——！”
猫的呼噜声越来越近，而生锈的通风栅栏和Tony之间还隔着好大一截子，jarvis还在里面烧饭，Tony不能把自己的家暴露给这只肥猫！他灵敏地朝左拐弯，尽管在一片半人高的草丛里对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方向感，但他如今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里面乱转，期待着——
别说你还期待着Steve来救你，蠢货。
Tony听见另一个自己嗤笑了一声，“没人来救你，你这个小怪物。”
“Tony！Tony！”
Steve跟着Eugene的猫在草丛里跑得气喘吁吁，尽管腿上少到可怜的肌肉在想他不断发出着抗议，但是他不敢停下，生怕停下就跟丢了那只灵活的猫。
姜黄色的猫最终停在了erskine博士家的东北角，那里有一块小小的水槽，猫咪冲着其中的一个角落龇起了牙，胡子竖了起来。
“嘘……走……走开！”Steve双手撑在膝盖上，上气不接下气地朝那只猫喊道，“离他远点！”
猫咪扭头看了看他，Steve伸出手冲它做了个威胁的手势，“走开！”
“喵呜——”大肥猫迈着不情不愿的步伐，窜进了草丛子里。
“Tony……Tony……哦我的天……”Steve这才冲到水槽角落去，“你没事吧？”
Tony看起来糟透了，身上精致的衣服被水槽的污水和青苔浸湿，头发上粘着草屑和枯树叶，脸颊也有几块泥巴印子，他听见Steve的喊声时却没动弹。
“Tony？我带你回屋里洗澡……”Steve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想伸手把他从水槽里拎出来，小男孩看准时机，捉住了他的大拇指，狠狠地咬了一口。
“ouch！”Steve感到一种像是被小虫蛰了一下的刺痛感，他条件反射一下子抽回了手，“Tony，是我，Steve。”
“走开！”
“Tony……”
“你这个骗子！”棕发的小男孩愤愤地抬起头冲他龇起了牙，像极了被惹怒的小动物。
“你……你听到了……”Steve内心好像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开始局促不安起来，“我……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要不是我听见，你是想让我像个傻子一样等着你吗！”
“不是的，Tony……”Steve犹豫了一下，蹲下身子，“erskine博士说我可以入伍，但条件是我要接受他的人体改造实验，因为我是第一个实验的人，能不能活下来都不好说……所以……我不能跟你说……”
“得了吧！”Tony抹了一把脸，庆幸自己脸上还沾着污水，这样就不用被Steve发现他眼眶里忍不住流下的眼泪，“你根本就没把我当做好朋友！”
“我……”Steve愧疚地低下头，比起这个，他更不能跟Tony说的是自己好像愚蠢地喜欢上了一个4英寸高的小男孩。
但是这种沉默在Tony眼里就是另一番味道了，他怒气冲冲地从水槽里爬了出来，头也不回地朝家的方向走去。
“Tony……Tony……我过几天就要回布鲁克林了。”
那个小小的、湿透了的背影没有任何停顿，掀开了一片马蹄莲的叶子，钻进了树丛里。
【8】
8月结束的最后一个周日Steve的箱子已经收拾妥当，整整齐齐地摆放在erskine家的门廊，第二天一早他就要启程返回布鲁克林，在家里等着秋季征兵的到来。
“您不用担心的，我正好可以提前回去收拾一下东西，”Steve朝erskine略带歉意地微笑了，“这两个月实在是太麻烦您了。”
“别这么说，”erskine和蔼地笑了，“实际上我很庆幸遇见了你这么一个充满正义感的年轻人，超级士兵的血清虽然能够强化你的身体机能，但相应的，也会让你的所有方面都成倍的放大，如果你是一个对力量和名誉充满欲望的人，那么这种力量最终只会导致一个邪恶力量的性器。从某个角度来说，是我要麻烦你，这两个月我也很愉快。”
Steve闻言有些犹豫，“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够胜任这个重任……我的朋友说我并没有那么高尚。”
他的目光落在熟悉的角落里，木板严丝合缝地嵌在它们该在的位置，自从Tony离开水槽以后，Steve就没再见过他，任凭他在通风栅栏那里呼喊、道歉或者恳求，地板下都没有丝毫的动静，卧室里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莫名其妙地消失，也不再有姜黄色的大猫或者乌鸦徘徊在Steve的窗前不肯离去。
“你毕竟是一个人类，Steve，这很正常，”erskine温和地笑了，“而对于我们绝大多数人来说，你都已经足够好了。”
Steve点点头，眉间依旧笼罩着挥之不去的忧愁。
他想见Tony，仅仅是三天没有看见那个棕发的，总是神气活现的家伙的踪影，他就觉得心里像是被人用痒痒粉洒过一样。
即便Steve不准备向他坦露他最真实的想法，他也期待着对方能露一面，至少亲口承认一次他们还是朋友。
erskine离开以后，Steve一个人坐在床边，月光透过云层洒落银灰色的光辉，房间里只有布谷钟滴滴答答单调地响起。
他再也不能听见小皮鞋踩在桌面上哒哒的声响，和jarvis圆滑又令人恼怒的英伦口音。
“你活该，Steve。”
他嘟哝了一声，把被子拉过头顶，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sir——”
“闭嘴，我不会去的。”
“可是Rogers先生马上就要永远离开玛维尔镇，这是您最后见他的机会。”
jarvis看着Tony把自己裹在蒲公英被子里缩成小小的一团，“我不想看见他！”
“Rogers先生只是害怕伤害你，sir，他没有恶意。”
“我知道……”
Tony说着把自己裹得更紧了点，“我只是不想理他。”
说好都不要找女友的。
果真是只蠢狗。
“您并不是因为Rogers先生不告诉您他要去入伍的事情生气是吗？”jarvis狡黠地说道。
“哦你为什么就不能学会闭嘴，jar！”
管家看了看自己闹脾气的小少爷，耸耸肩，吹灭了蜡烛，“如果您改变心意了的话，您为Rogers先生准备的礼物放在门外。”
“我没有！我不会改变的！”
“我只是这么说一说。”
Tony气恼地探出头，把枕头冲他扔了出去，但jarvis已经眼疾手快地关上了门。
没到六点钟，Steve就睁开了眼睛，他拉开窗帘，朝霞在天边闪闪发光，预示着玛维尔镇难得的好天气，但他并没有心思在意这个，坐起身穿好了衣服，erskine帮他喊来的司机会在吃过早饭以后将他送回布鲁克林汽车站，而后他将会回到自己狭小但空荡的家里。
Steve环顾四周，这栋年代久远到有些破旧的房子仿佛是一场童话里的冒险，他遇见了漂亮的Peggy，蛮横的Eugene，和蔼的erskine，还有带着点骄傲同样脆弱得不像个15岁少年的Tony。
他离开了，冒险还在继续，无论是博士、Peggy还是Eugene，都在提醒着他这个暑假并不是一场美梦。
可是Tony不是，他会一直生活在这个精致的小楼的下面，从左起第二块木板数起，如果你用手指去叩响，里面会发出空洞的声音，也许你还会听见似乎有人在里面小声的说话。
Steve最后看了一眼熟悉的方向，一如既往的平静，就好像4英寸的小人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他扭过头刚要起身，却发现床头柜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Steve凑近去，几件小小的东西一字排开，码放得整整齐齐。
一张小小的画像，一朵还带着朝露的三色堇，还有一只虽然缝的歪歪扭扭，但勉强看得出是胡桃夹子的模样。画像的手法可以称得上简陋，Steve眼光落在了床头柜上的全家福，依稀辨认出上面画的是Steve的父母、Steve，和一个红色的迷你小人，Steve猜想那就是Tony的代表。他转过脸用手去戳布偶，里面飘出了几缕蒲公英的白色小伞。
画像和布偶的材质他很熟悉，都是自己当初“丢了”的那块画布。
“谢谢你，Tony。”不管对方是不是在这里，Steve都微笑着把这些放进了胸口的口袋里，轻轻地说道。
“Steve——”
“好的博士，我马上就来！”
他亲吻了那朵带着露珠的三色堇，没有揣进怀里，而是将它放在了Tony第一次钻出来的地板旁。
【尾声】
Steve合上了书，儿子已经不知道何时睡着了，他难得回家早，儿子缠着闹着要听睡前故事，还没讲完，这个小家伙儿已经睡得打起了小呼噜。
Steve将他从沙发上抱起来，轻轻推开了卧室的门，放下的动作稍稍有些重，儿子揉了揉困顿的眼睛，“爸爸……”
“怎么了宝贝？”
“Tony……”小男孩还在操心着童话里的结局，“他最后没能和Steve一起走吗？”
Steve愣了愣，轻轻摇了摇头，“不，他不能和Steve一起走，他是一个4英寸的小人，你忘记了吗？”
“可是……可是Steve喜欢他！”
他看着儿子纯粹而执着的棕色大眼里透露出的光，“但是Peter，不是每一个童话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不是吗？”
Peter还太小，并不懂他的父亲为什么这么说，加上被吵醒的困顿，不由得瘪着嘴哇哇哭了起来。
“Steve！见鬼的！为什么你讲个睡前故事都能把孩子讲哭！”卧室的门被大力推开，一个穿着睡袍的男人明显是被吵醒的，满脸的怒气。
“papa！”Peter一看见来人，哭的更凶了，闹着要往他怀里钻，“爸爸说他们没在一起！哇哇哇哇！”
小胡子男人气势汹汹地瞪了Steve一眼，“Peter，睡衣宝宝，没有的事儿，他们在一起了。”
“可是爸爸——”
“别听你爸爸瞎说，”小胡子男人坚决地把Peter塞回了被子里，“他们最后在一起了。”
“真的？”
“真的，睡吧宝贝儿。”
“但是、但是Tony是个小小人！他们不能在一起！还有jarvis和Peggy！他们最后怎么了！”
小胡子男人一脸被难住的表情，倒是Steve笑了起来，“你的孩子，求知欲很像你。”
“闭嘴Steve。”
“papa——”
“好了好了好了你这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小机灵，”Steve用宽大的手掌摸了摸Peter的脑袋，“Steve顺利入伍以后，成为了家喻户晓的大英雄，救了很多人，带领大家打了胜仗。”
“就像爸爸一样吗？”
“就像爸爸一样。”
“那Tony呢？他还是4英寸高吗？”Peter拿手比划着。
“不不不，亲爱的，”小胡子男人抢在Steve前面说道，“他发明了可以解除他父亲的缩小射线的机器，成为了一个非常伟大的科学家……顺带一提，他后来比Steve还要高。”
“就像papa一样？”
“就像papa一样。”
Peter看了看他们，满意地缩回了被子里，“晚安爸爸，晚安papa。”
“晚安睡衣宝宝。”
“说真的，比Steve还要高？”
“童话而已，”Tony耸耸肩，脱掉了浴袍钻进了羽绒被里舒展着手脚，“我说说又怎么了。”
Steve看了看自己的丈夫，焦糖色的大眼睛闪耀着兴趣盎然的笑意，不由得摇了摇头，“算了。”
他环绕过Tony的肩膀，将Tony抱进了自己的胸膛，好像他只有小小的一团。
“我们可以睡觉了吗？”
“当然。”
Tony伸出手去关灯，他的手边挂着一个用玻璃装裱起来的相框，那里面的三色堇颜色鲜艳，一如十多年前的那个早晨一样。
FIN